阿尔帕德已经打定主意:这黑锅他可以背,要杀要剐随便处置。但是这一仗还没完,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帕拉图!
而大议事会反应如何呢?
在诸王堡派议员看来,阿尔帕德·杜尧姆已经形同叛国。
诸王堡派以市民阶层为主,他们一向主张限制军队权力,效仿维内塔共和国将军队的一切权力收归议会之下。
而在蓝血派议员看来,阿尔帕德将军虽然事情做得有些唐突,但是出发点是好的,意见也是对的。
蓝血派追根溯源是主权战争的第二阶段——帕拉图公爵领内战中,追随老元帅的贵族军官们融入新共和国的产物。
他们的基本盘是广袤的乡村地区、地方议会,以及依靠军功授田的“自由人”阶级。
所谓“自由人”,即有权参与议员选举的公民。
他们必须是男性,而且拥有足够多的财产或功勋,一般在地方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。
目前帕拉图的“自由人”数量在成年男子总数的5%以下。
正如白狮所观察到那样,在高歌猛进的时候,一切内部矛盾都可以被胜利弥合。
可是一旦势头受挫,裂痕就会明显到让人不得不注意的程度。
两派议员争吵不休,一派坚决要求阿尔帕德无条件解散军队,另一派坚决反对。
大议事会内数次上演全武行,军事背景深厚的蓝血派议员打得诸王堡派议员抱头鼠窜。
最后,双方勉为其难达成妥协。
大议事会决定同意阿尔帕德的要求:抚恤远征军残部——虽然还不知道从哪里找钱;同意委任塞克勒作为大军团长——只是同意,真正的委任命令由陆军总部下达。
阿尔帕德需要解散军队,并前往大议事会述职。
骑马走过吊桥,阿尔帕德心中感慨万千。他曾很多次走过这里,在欢呼和鲜花中凯旋。
那时候的他是英雄,春风得意、笑容满面、鲜衣怒马过长街。
而这次他走进诸王堡,再出来的时候就将是罪犯的身份。
但是他不会成为罪犯,这身军装他穿了一辈子,懒得脱掉。
小小的毒药瓶就放在他心口的暗袋里。
述职完毕,卫兵拘捕他之前,他会当着所有议员的面把它一饮而尽。
“毒死?便宜我了。”他想。
他心甘情愿承担这次战役失败的责任——没错,不是战争,是战役。
在阿尔帕德看来,这只是一场战争中的一部分战役,他还没输,这场战争也没输,帕拉图更没输。
“亚辛,你这孩子。”阿尔帕德回想过去,不禁摇头苦笑:“还真是学了不少东西……可你为什么不跟我来帕拉图呢?唉,我为什么不把他强留在帕拉图呢?”
他习惯性伸手去摸酒壶,又一次摸了个空。
“那小子……应该已经死了。”阿尔帕德蓦然想起那名骄傲的维内塔人:“他还那么年轻,我答应让他回家,结果我害死了他。”
他感觉自己正在飞快地衰老,每一次呼吸都比前一次更加疲惫。
石板铺成的大街上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。
突然,小巷里扑出一个男人,男人衣服上带着血迹,紧紧抓住阿尔帕德的缰绳:“杜尧姆!走!快走!”
两名侍卫大惊失色,“唰”地拔出军刀。
天色昏暗,但是阿尔帕德依旧能辨认出马前的男人是谁。
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他的亲弟弟,大议事会议长——阿尔帕德·克莱因海斯勒。
“你怎么搞的?”阿尔帕德当即便要下马:“你身上怎么有血!”
“快走啊!他们要杀你!杀我们!”克莱因海斯勒哭喊着把哥哥往马上推。
“砰!”
一声枪响。
克莱因海斯勒变得沉默,他的后脑壳被打得粉碎,红的、白的溅了阿尔帕德一身,他缓缓倒地。
阿尔帕德呆立在原地,弟弟的手从他手里滑落。
更多的枪响。
还有脚步声、马蹄声。
“格杀勿论!”
“不要走了阿尔帕德!”
“不论死活!”
阿尔帕德发狂地大吼,他拔出军刀,便要上去拼命。
两名侍卫拦在他面前,逼着他的战马转头,又冲着他的战马狠狠一踢。
阿尔帕德的战马载着他向城门狂奔。
他的两名侍卫冲向来敌。
吊桥在缓缓升起,阿尔帕德狠刺马肋。
在吊桥坡度即将变得无法攀爬之前,阿尔帕德的战马跃出桥面,从护城河上飞过,重重落在地上。
随即,战马载着阿尔帕德消失在夜色中。
塞克勒和诸王堡派议员首领格罗夫·大卫赶到城门上。
格罗夫怒不可遏,狠狠给守门官一记耳光,他狂吼:“怎么会让他跑了!”
令人意想不到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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